【双黑】猫宰怀孕篇（9）
*所有人都在逼迫中也做出正确的抉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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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“中也君，我还有些事要处理，太宰君暂且交给你，可以吗？”
——“中也，我和首领有要事详谈，你暂时先回去……算了，你还是陪在太宰旁边吧。剩下的等我和首领商量过再说吧。”
森首领和红叶大姐的话似乎在耳边飘过，中也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，隐约中好像是有应答的，不过现在大脑被回荡的一句话刷屏——太宰怀孕了！
太宰醒来的时候病房内空无一……不，还是有的。
他微妙的打量视线范围内那颗矮小的只能瞥见赭发的脑袋。
‘为什么比平常还要小了？’
脑子混沌的太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中也是跪着的。
过了数秒他才反应过来中也向他跪着。
‘……真是恶心，事到如今却只想到用土下座吗？’
意识到中也八成知道自己怀孕的太宰，对于中也的道歉一点也不想接受，甚至相当反感。
中也的道歉，仿佛一巴掌打在太宰的脸上。
明明最初的那次失误自己也有责任，偏偏中也揽下全责。仅仅因为自己怀孕，从和中也平等的存在降级为弱势一方。这对太宰这般骄傲的人来说是绝对的羞辱。
强烈的羞辱感以及腹部的绞痛，让他原本软弱无力的双手徒然涌上一股力量——雪白的枕头猛地砸到中也的脑袋上。
“呜哇！什么鬼？”枕头的力度把中也砸倒在地。
‘活该！’
用尽全身力气喘着粗气的太宰幸灾乐祸。
“我睡迷糊了吗？怎么有个枕头砸我身上？”中也疑惑的揉着额角，站起身才发现床上的太宰正怒火冲冲的盯着他。
沉默在病房内蔓延。
“——那、那个，这是你掉的枕头吗？”
说完的瞬间中也恨不得以头抢地，一头装死在墙上。
‘我是笨蛋吗？这不是明摆着是太宰丢的枕头吗？我干嘛要特地问？太宰会不会觉得难堪？啊啊啊啊，中原中也你真是个笨蛋！’
脑中思绪奔腾的中也应该感谢僵硬的脸无法做出淡定意外的表情，以至于没泄露多余的情绪。
床上的太宰这才发现中也不是跪着而是在睡觉……话说中也满脸的困倦是没好好休息过吗？
‘你睡觉就睡觉，为什么要坐在地上？害我都误会了。’
太宰一点也没反思是自己没看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砸过去。
‘这不能怪我，谁让中也太矮了，只能看到脑袋。要是他再高个十公分，不，哪怕是五公分，我都可以瞧见他是在睡觉……会闹出乌龙都是中也的错！’
这句话和未来的间桐雁夜的“都是时臣的错”没啥差别。
不，应该还是有差别的。
毕竟一对是未婚先孕的关系，一方是情敌的关系。
喂，情敌那方真的没问题吧？
太宰略显局促的接受被中也送回来的枕头。
两人愣愣的对视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最终中也先开的口。
“太宰，孩子的事我……”
然后刚说没几个字便被太宰在胸口比的一个大大的×而打断。
太宰做出缓慢的嘴型无声的说：‘道歉免谈。’
中也噎住。
他深呼吸，道：“谁想道歉了？本来这事也不全是我的责任，你想要我道歉我还不肯呢！”
说着还生动的翻个白眼。
不得不说，在惹怒太宰的路上，中原中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。
只见原本还觉得道歉是羞辱的太宰，现在恨不得中也立马跪在他面前对他磕十个八个响头。
病房内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。
从屋外听起来只有中也独自对着空气争吵，但对于熟知两人性格的尾崎红叶来说，她完全能想象出太宰对中也的嘲讽。
光是太宰存在本身都能让那个乖巧的中也暴躁不已。
尾崎红叶叹息，着实不想进去里面的二人世界。
然而森首领的命令又不能不听。
病房内的争吵，直到发现尾崎红叶吃瓜群众式旁观才停止。
尾崎红叶揶揄：“不吵了？”
两小只互相对视一眼，齐齐摇头，乖巧的说：“不吵了。”
身为组织内的大姐头，尾崎红叶对小孩子很有震慑力。
她打发中也去外面溜达，独自和太宰交流。
中也离开病房后，才松一口气。
他揉揉发痛的膝盖，心中庆幸太宰没发现。
最初，中也确实觉得自己有错而土下座，后来他渐渐想到，对太宰而言，他这种认错的姿态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。所以从开始的跪姿到后来的打瞌睡过渡的很顺利。但跪姿还是没变。
太宰的态度是太宰的，中也自己觉得做错事必须做出姿态。
索性以太宰的角度也看不见中也是跪姿还是坐姿，是以中也才能安心的跪着。
病房内，自中也离开后尾崎红叶和太宰的气氛便陷入凝滞。
尾崎红叶不疾不徐的走到太宰的床边，低头打量着瘦骨嶙峋的太宰。
对于半躺在床上的太宰而言，尾崎红叶带来的压迫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戒备起来。
尾崎红叶将手伸进和服的袖口。
太宰瞪大眼睛，做好尾崎红叶掏出枪的准备，肢体却没有任何动作，从容的赴死。
‘哪怕不是第一次听说，但真没想到这滑头竟然真的有强烈的轻生倾向。’尾崎红叶想。
赴死时的从容，身为拷问班的尾崎红叶不是第一次见。
有些人在万般无奈之下为了更体面的死去，也是如此的姿态。但像太宰这般，明明有不少的后路，却偏偏选择主动赴死的人，尾崎红叶还是第一次见。
‘这是病态的。’
她对自己刚才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。
森鸥外离开前曾和尾崎红叶密谈。
“红叶君，我不建议太宰怀孕。”
森鸥外背对着尾崎红叶。
背光处的阴影蔓延成不规则的尖锐，张牙舞爪的宛如无声的威胁。
年纪轻轻位于组织内首领之下的干部宝座，尾崎红叶没有被强大的气势压倒。她向首领微微欠身，代表恭敬，然后轻声说：“欧外殿下，我知道您的顾虑，于公于私我都赞成您的看法。”
尾崎红叶的话似乎是完全的赞同首领的决断，然而——
“那毕竟是中也的孩子，中也若是不知情，我是绝对的赞成。但现如今中也既已知晓，那么也该考虑他的心情才是。”
尾崎红叶知道森鸥外是想培养太宰和中也组成搭档，两人一文一武，堪称是绝妙的匹配。如果没有意外，日后二人的地位绝对不会低于干部以下，上.位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。
若那是某个不知名的底层人员、哪怕是敌人的孩子，尾崎红叶都不会为此事表达看法。
明哲保身，是记录在以一介女流登上高位的尾崎红叶最重要的座右铭，然而那是她的直属部下，中原中也的孩子。
中也算得上是她的弟子，为了弟子的孩子争取存活的几率，是每个老师都该做的！
而且，她年纪也大了。
也许是为了弥补过去犯下的杀戮，尾崎红叶对于孩子是越来越心软。否则哪怕再欣赏中也，也不会为刚认识一个月的他求情好几次。
森鸥外沉吟，念在中也近期对组织的贡献，他犹豫再三，才叹息着同意。
并不是同意留下孩子，事实上不管是他还是尾崎红叶，甚至是中也本人，都没有留下孩子的能力。只有太宰同意才行。
他的不赞同是基于太宰的身体虚弱到不能堕胎的情况，才考虑中也的情绪。
森鸥外说：“让那两个孩子自行商议。”
不管是生还是不生，森鸥外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太宰。
虽然不生才是对于太宰、对于组织最好的决策。
“太宰君，我原本过来是想和你说孩子的事的。”尾崎红叶一脸平静，来时的忐忑被平静覆盖。“但我突然觉得，或许，这个孩子不降临到这个世界才是最好的。”
太宰的求生欲过低，他对这个世界几乎没有留恋，让这样的人做母亲，真的是一个好选择吗？
尾崎红叶不知道。
“我知道你也不想生，中也那里我会尽可能说服的。”说完，尾崎红叶等了一会，发现太宰丝毫没有答复的想法，这才施施然离开。
中也没离开多远，就在走廊外面的大厅来回溜达。见红叶姐出来后，他赶紧迎上前。
“红叶大姐。”中也喊了一声，面上带着犹豫，似乎不知道该从何问起。
尾崎红叶和蔼的看着他，说：“是想知道我和太宰的商谈？”
中也点头。
“中也，你知道太宰不想到这个孩子吗？”
尾崎红叶毫不犹豫的把这个事实堵到中也的眼前，中也再也不能自欺欺人。
他低下头，尾崎红叶发现他的拳头被捏的很紧，身体也隐约的在颤抖。
中也用干涩的嗓音说：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早在手术室前得知太宰怀孕，他就不止一次的幻想今早太宰如此卖力诱惑他的原因——
太宰是个很恶劣的人，同时，他也是组织内最厌恶中也的人。
所以太宰想让中也杀死自己的孩子也是理所应当的吧。
一想到这个可能性，中也的内心就止不住的颤抖。
他可耻的逃避了，寄希望于太宰能被其他人说服，然而红叶大姐的话却打破了中也岌岌可危的心理防御。
红叶大姐没有说服太宰，相反的，她还反过来想说服中也忘掉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。
所有人都不希望那个孩子的出生，那是不被欢迎的生命。
那么，自己的强求还有意义吗？
中也不禁陷入疑惑。
红叶大姐走后，中也一个人颓废的靠在苍白的墙上。
他捂着脸，在静悄悄的走廊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？
红叶大姐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。无论是从事业还是个人方面，没有这个孩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。
所有人都在劝他……或许这样才是对的。
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……
突然，中也脑海里蹦出八年前失忆的自己。
孤独的躺在爆炸后的废墟里，什么都不知道，什么都没有，只有独自一人。
被羊们捡到的时候真的很高兴，觉得自己有了存在的意义。
哪怕没有记忆，哪怕没有任何羁绊，至少有同伴在，可以抚慰自己内心的空洞。
直到，羊的离去。
七岁的他，仿若浮萍，被羊捡走，一度以为保护他们就是自己存在的意义。
十五岁的他，被太宰拉走，进入港口黑手党，作为自己最后的生存场所。
他以为组织才是他生存的意义，才是最需要保护的。
为了组织的安定，在开疆扩土的节骨眼，他不应该，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事而阻碍组织前进的步伐。
他沉默着。
冰冷的阳光迎着树叶的缝隙照在苍白的墙上，亘古不化的信念也变得支零破碎，张扬舞爪的逼近着中也，强迫他做出“正确”的选择。
又冷又硬的围墙挡得住闲人进来的步伐，却抵挡不住窗外的欢声笑语。
“耙耙，mama什么时候可以生下妹妹？”
雀跃的童声在阳光的掩护下偷偷从窗外传入走廊，打破此时的寂静。
孩子的父亲轻声的安慰着：“马上可以看到妹妹了，你当哥哥的可不能再这么顽皮了。”
“那当然！我马上就是大孩子了，我要把所有的玩具都送给妹妹，我要亲口告诉她，你来到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！”
孩子的话深深的打在中也的胸口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快哭了。
他来到世界时，没有带来任何东西。到他走时，他什么也带不走。
从来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，但今天，他做下正确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？他真的不会后悔的说自己毫无遗憾吗？
明明所有人，包括他自己都知道正确的选择……
如果万事选择最正确的选择，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？
他在恸哭————
一切的痛苦都寄托在这哭泣中。
他的身影是那么瘦小，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，却已经做好了成为父亲的准备。
他擦干泪水。
这一刻，他不再是孩子，他蜕变成父亲。他想，他理应承认错误，哪怕再怎么卑微的祈求，他都要让太宰同意生下这个孩子。
*二次元和现实不同，没有能力的情况下不要强迫对象生孩子哦。
